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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的滑冰场

发布日期:2017-02-08

  【作者简介】平安,黑龙江哈尔滨人,教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发表了600多万字的作品,擅长小说散文诗歌电视剧等创作。平时培养孩子写作,已经有700多孩子的作品见于报端

  听到现在的学校各个都有滑冰场,我竟然哭了,孩子问我:“这样的事也不感人为什么还哭?”我答:“这件事不感人,可是的儿时的滑冰场感人啊,听了你也会哭。”

  我的家乡在僻远的小山村,那里有一条河,叫做汤旺河,河面宽有一百多米,河水清澈见底。春天也会涨水,涨水的时候,水位很高,和两岸齐平。河水浩浩汤汤,翻卷着雪浪,汹涌澎湃;秋天最美,河水很苗条,很听话,稳稳当当地汩汩向前。

  最难忘的还是冬天。一进十一月,大河就成了冰镜子,站在河面向远处眺望,悠长悠长,曲曲弯弯,白白的,亮亮的,一直通向天上,直插入云端。这幅美如诗画的冰河就是我们这些野孩子天然的滑冰场,不要钱,没有时间限制,可以随便玩,愿意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苍天的厚爱,也叫我们创造出很多奇迹。我们的滑冰鞋是自己做的:一块i厚一点的木板,底下安装两道粗铁丝,上面用绳子一系,就是滑冰鞋,别看它们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但它滑起冰来和现在的高级滑冰鞋一点都不差呢,甚至比现在的滑冰鞋还有意义,因为它是一个时代的记忆,是一个时代艰苦朴素的见证,是我们成长的一本教科书。

  我们还创造出一种雪爬犁:用木板钉成坐垫那么大的方形,底下有两个木条是朝前的,木条底下也是安装上最粗的铁丝,目的是为使滑行时速度快。争夺第一的心里叫我们很动了一个大脑筋,我们又研究出了铁钎子:两根大约一米长的手指粗的铁棍,下边打磨的格外尖,雪爬犁比赛的时候,我们每个孩子坐在自己的雪爬犁上,使劲把两根铁钎往冰上支,钎子的尖部就会扎在冰上,一支就可以把雪爬犁支出老远,铁钎子也不会打滑而把人滑倒。

  冬天一到,我们小镇的孩子们就会成群结队到冰面上,呼朋引伴地组成小队进行比赛,大家非常团结,没有打仗的,生气的,每一次都是玩的不亦可乎,浑身都是汗水再回家,明天再来玩。

  开始我们姐弟三人是参加的。这样的日子不长,我们家就发生了变故。为了生计,我们才几岁就担负起操持家务的大梁。每天,我们要到河对岸的荒草地去割蒿草,作为烧柴用。

  河对岸是一片荒芜人烟的大草地,长满了蒿草,到了冬天,远望,一片枯黄,让人感到十分的凄凉与孤寂。微风吹来,枯草很整齐地一起摆动,摆动的很无奈很痛苦,仿佛在说,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姐弟三人每天早上吃过饭后,就拿一根麻绳,系到腰间,拿一把小镰刀,戴上狗皮帽子和棉手闷子,穿上大号的棉靰鞡,用围脖把嘴围好,就出发了。我们每每路过这个天然的滑冰场时,都要站在那里,观看那些幸福的孩子滑冰打闹嬉戏玩耍,她们笑我们就跟着笑,他们滑的好我们就鼓掌,有的时候他们看我们赞赏了就滑着冰过来,把他们的滑冰鞋或者雪爬犁给我们,让我们滑一会再走,我们很高兴也很感动就接受了。我们玩的很开心很满足,可是生活的不如意叫我们很小就有时间概念,我们知道该回家了,就赶快去割蒿草。我们很熟练地贴着蒿草的根部,一刀一刀地把蒿草割下来,放到一起,够一大抱了,我们姐弟几个开始互相帮助,你帮他捆,他帮你捆,我们需要用绳子把割下来的蒿草使劲地捆好,得按照后背的宽度捆成两道绳子,然后坐到地上,把两个胳膊伸进两道绳子里,另两个人把这个人使劲拽起来,再帮助另一个人把胳膊伸进绳子里,再把那个人拽起来,等三个人都起来以后,我们拿起小镰刀,往家里走去,等到了冰面上,看到小伙伴还在玩。我们又是站在那里看一会,只一会儿,我们就得回家,因为妈妈在家等我们,回去晚了妈妈会惦记的。

  有一次,我们回家晚了,妈妈让我们三个都跪下,说出到哪去了干了什么。我们不敢说出真相,怕妈妈哭。哭我们的不幸,哭我们童年的苦难。不行,妈妈非叫我们说,没办法我们只好说了,妈妈把我们都扶起来,抱着我们一起大哭,妈妈边哭边说:“人家的孩子这么大都是玩,我的孩子却这样不幸,小小年纪就得干活,养活全家啊,这是皇帝没福民遭难啊!”接着妈妈还会把话拉回来,给我们希望:“会好的,只要我们活下来,一起都会好的,抗日战争那么艰苦,中国人不是也胜利了吗?苦的时候就想想江姐小萝卜头啊,会好的。”母亲给我们擦干眼泪,叫我们吃饭,母亲不吃,她只是不停地给我们盛饭,看着我们吃,等我们吃剩下了她再吃,吃完了我们还得去割蒿草。

  那时我们的冬天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盼春天的,只有穷人才知道什么叫做盼春天啊!

  一个多月下来,我们也会割小山一样高的蒿草,堆在院子里,妈妈会笑着说:“够烧到来年秋天了,我们可以把买烧柴的钱省下来,给你们买点好吃的,改善一下生活。明天妈妈就去买一斤大米,给你们做一顿大米粥呀。”我们姐弟三人高兴得跳起来,喊着“吃大米了!吃大米了!”

  还是那句话,老天不可怜穷苦人啊!那天晚上,有大风,也有坏人,我们家的蒿草垛被人家放了火,草是干的,一遇到火就会立即着起来,再加上西风刮的紧,一会的功夫我们一冬的辛苦劳累便化作乌有,化作全家人悲天跄地的哭声。看着满地的狼烟,还冒着呛人的气味,母亲昏倒在地。我们又开始哭母亲,哭声响了大半夜,我们哭累了,就呆呆地坐着,想着明天的日子该怎么过。

  那一年日子很苦,但我们在妈妈的苦心经营累死累活地努力下。我们熬过来了,一直盼到了春天冰河开化了,大地一片葱绿,我们开始种菜了。

  那时我就懂得一个到理:有妈妈就有一切,妈妈就是孩子的饭菜和床铺。

  噢,六十年代的滑冰场,我童年痛苦而美好的记忆。

文章来源:   作者: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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