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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来自故乡的诗意:南方物语与食说

发布日期:2017-02-07

  核心提示:至少有这样一种说法:乡愁是对故乡的思念,是对那些小桥流水的日子、炊烟缭绕的食香的思念与回味。本文作者从江南水乡的村镇走来,看到那些农耕时代的器物和与之相应的美食,就像乡愁一样离我们越来越远,他写稻、黍、稷、麦、菽,也琴、棋、书、画式地写犁、耙、耖……所有的物语与食说既是时光之河的低吟和浅唱,亦是生活情感的叙事与抒情——他把既浓郁弥漫又在渐渐消失的江南乡愁,写成了一首诗。

 

  篁岭晒秋 洪忠佩 摄

 

  婺源人家蒸汽糕 叶初 摄

 

  婺源村庄打麻糍 叶初 摄

 

  瑶湾村民包清明粿 叶初 摄

  金秋的阳光暖暖的,风轻轻地吹,沉甸甸的谷穗摇曳着农耕的诗意。在山峦田野的边缘,小桥流水的村庄炊烟缭绕,田野稻谷与村庄炊烟的气息混合一起,让鸡鸣犬吠的村庄开始在暮色中隐退。

  乡村,是中国的胞衣。不知有多少人在这样的南方乡村梦境中醒来,然后去南方中国的大地上眺望、追寻、怀想,甚至在方言、习俗,还有日常生活的细节中寻找乡愁。

  进入视角的南方乡镇,无疑是呈现在江南大地上一扇虚掩的时光之门。而江南,在人文地理概念上是指长江中下游以南的地带,即便是地域上的重峦叠嶂,也无法遮蔽水乡的神韵、富庶的气象。曾经的感召与告别,甚至不知所措,都在一种器物,抑或一种食品上找到了进入的路径。于是,带有锈迹的农具,泛着木竹纹理与包浆的器物,还有味蕾上的记忆,完成了一次次的出发与抵达。

  一个人的脚步,不可能比一条河流走得更远。在通往南方乡镇的源头,所有的物语与食说既是时光之河的低吟和浅唱,亦是生活情感的叙事与抒情。

  在中国南方的地图上逆流而上,那南方乡镇民间生活的水响,一直流淌在我的内心与梦境。

  一

  古语说:民以食为天。吃,算得上是生活中的头等大事了。

  饮食俨如一枚试金石,南方食米与北方食面的传统,直接反映了南北地理环境、生产条件,以及风俗习惯的差异。无论生活在南方,或是北方的居民,谁也离不开日常形态的烟火气。

  回到生活最初的原点,我们的祖先点燃了大地上的文明之火,让“五谷”从田野走向了餐桌。稻、黍、稷、麦、菽,稻排在“五谷”的首位。

  而稻,是江西省万年县的代名词。

  我又一次从德(德兴)昌(南昌)高速拐进鄱阳湖东南岸的万年,目的还是为了再去探访这块神奇的世界稻作起源地——万年大源镇“仙人洞与吊桶环遗址”。这里出土的栽培稻植硅石标本,将浙江河姆渡发现的中国稻作历史向前推进了五千年。

  对大源镇的地理环境,我是采取选择性记忆的:丘陵环抱,木竹成林,石灰岩耸立,一如盆地。记住的关键词是:仙人洞、吊桶环遗址。从山脚到山上,一路是寂静的。在围着木栅栏的仙人洞洞口与吊桶环山顶,我还是感受到了从远古向我吹来的风。洞底与洞口,洞口与吊桶环山顶,是时光穿越的通道。想必,那位最早进入仙人洞的先祖,应是去为我们点燃神灯的吧。仙人洞与吊桶环遗址出土的栽培稻植硅石标本,以及石器、骨器、蚌器、陶器,甚至人骨与动物骨骼,都是先祖留给后人的一个梦境。

  正是这样的梦境,给我们带来了文明的辉光。

  毋庸置疑,仙人洞内出土的栽培稻植硅石是一万年前的标本,发现的直口圜底夹砂陶罐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年代最早的成型陶器。面对这样的稻植硅石与成型陶器,我们任何的怀缅都是单薄的。

  浸种、育秧、栽插、耘田、施肥、收割,只是我对稻子种植的程序性认识。“懵里懵懂,嵌社浸种”、“清明前后,撒谷种豆”、“栽禾看秧,娶亲看娘”、“禾耘三道仓仓满,豆锄三遍粒粒圆”、“头道叮叮冬,二道加紧搡,三道塌塌塌,四道有的吃”、“小暑小割,大暑大割”……相比之下,万年当地口口相传的农谚要比我对稻子种植的程序性认识生动得多。俗话说:“敬老有福,敬土有谷”。在不同的时节,万年民间都留下了“祭谷王”、“开秧门”的祭祀痕迹。往往,民间诸如此类祈求“五谷丰登”的活动,最能体现人们的农耕信仰。

  荷桥、龙港一带,是万年历史上出产“贡谷”的地方,其实,我更加喜欢它的初名——“坞源早”。我走到田埂,禁不住在稻穗上撸了几粒稻子,放在嘴里一嚼,满嘴是稻浆的原香。显然,这里的村民对稻子比我有更深的情结。说到贡米,村民是一脸的自豪。大源盆地的田野上,叠起金色的稻浪,沉甸甸的穗子正在孕育一场丰收的景象。“一根线,搭过河,河边嵬仂会栽禾。栽一棵,望一棵,望得禾黄娶老婆。”当地民谣中的《一根线》,又曾牵动着世世代代稻乡人怎样的人生?

  那出土的绳纹陶片,一如大源河流域的流痕。而栽培稻植硅石标本的质感,烙着远古的印记。在大源盆地,世代收割稻子的禾镰犹在,量谷进仓的斛桶犹在。倘若,没有走进万年的大源,我会怎样去想像稻子是我们的先祖从一株野生稻因子转化成栽植稻因子的呢?

  沉湎于田野稻浪的时候,我宛如沉湎于春天的原野。走过万年的稻作起源地,我端起碗中的,应不只有李绅的“锄禾日当午”,还有稻子的本源。

  这中国南方大地上最初的一株稻子,应是为人类而生的吧?!

  二

  南方乡村,农民靠土地谋生,人们的生活依赖着大地上的收成,各种各样的耕作农具应运而生,犁、耙、耖无疑是耕作的标志性农具。是的,犁、耙、耖几乎贯穿了南方的农耕史。

  自古以来,犁、耙、耖是用来耕作的,而在历史上“士农之家五、商之家三,工之家一”(清光绪《婺源县志》)的婺源,西冲村的先祖却把犁、耙、耖与琴、棋、书、画一起雕刻在了房梁上。是怀祖、寄托,还是祈福?或许兼而有之。物化与具象,是否仅仅是一种隐喻呢?不尽然吧。那布满烟尘的木雕上,又藏有西冲先祖多少掌纹?无论村庄的后人从文还是经商,农耕既是胎记,亦是根本。

  西冲古称西谷,从西坑俞氏十六世祖世崇公于南宋景定五年(1264年)迁此建村,它过往的脉络处处都蕴藏着对农耕文化的尊崇。“谷口寻来树影底,人家丛住小桥西。渠渠夏屋深如隐,缕缕炊烟若望迷。云外何人朝放鹤,林间有客午闻鸡。淳风朴俗推珂里,聊借微吟略品题。”(施衡《西谷藏烟》)想必,那时的西冲,村里人无论务农,还是从商从艺,他们骨子里都有诗人的情怀,而“古香斋”“友竹居”“养余书屋”“汪家坞经馆”等书屋经馆,蕴藏着的却是村民诗人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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